第二十六章·脈脈春情更泥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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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雲凡原本睡得正美，突然被一個山賊給晃醒了，那山賊語氣還十分慌張：“少寨主，少寨主，別睡啦！”
雲凡翻了個身，嘟噥著說：“搞什麽啊？小心我把你最後幾根頭發揪下來。”
眼見雲凡又有兀自睡去的趨勢，那山賊只好祭出了殺手鐧——只見他胸有成竹地湊到雲凡耳邊，然後悄聲而道……
“……少寨主，少夫人來了……”
“啥？！”
雲凡差點從床上翻下來，大驚道：“唐、唐、唐姑娘來了？”
“是啊，在和采薇玩兒呢。”那山賊的話音才剛落，便看見雲凡已經迅速更衣完畢，飛奔著出去洗漱了。
“這……”山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，半餉，才難以置信道，“哎呀媽呀……這少寨主去了蜀山就是不一樣啊！身法居然快了這麽多……”
飛快地洗漱完畢後，雲凡在山寨的廣場邊看到了正在和采薇說笑的雨柔。兩人似乎已經十分熟稔了，這會兒采薇正捧著雨柔送給她的蜜餞高興得連蹦帶跳。
“唐姑娘，來的好早啊。”雲凡朝她揮手。
雨柔對雲凡報以微笑：“我也想看看殷大叔他們，就索性上山了。方才已經見過殷大叔方二叔他們。”
“哦哦哦，不過我待會兒要去拜祭我娘，如果唐姑娘不介意等我一會兒的話……”雲凡很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。
雨柔踟躇了一下，問道：“姜公子，可否……讓雨柔同行？”
“誒？”雨柔的這句話讓雲凡楞住了，呆呆地看著雨柔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許是被雲凡看久了吧，雨柔臉上忽然一紅，錯開視線，敦促道：“抱歉，是雨柔突兀了……”
“沒、沒有的事！”雲凡這才回過神來，急忙擺手道，“唐姑娘想去，就一起去吧！”
“雲凡哥哥，我也要跟你去~”聽雲凡這麽說，采薇也拽住了他的衣角，撒嬌道，“我要到山上去玩！”
“祭拜可沒什麽好玩的……”雲凡友情提醒她道。
“我就要去嘛~”采薇不依。
“采薇啊，山道上有好多怪物呢！”邊上的石堆後突然冒出了數個腦袋，一唱一和地道，“是啊是啊，有大老虎啊、大猴子啊，可兇可兇了。”
“你們幾個！”雲凡正打算好好教訓一番這幾個偷聽的混蛋們，結果就看到為首的那個山賊向自己比了一個大大的拇指，然後跟著就是一陣猥瑣的擠眉弄眼，雲凡強忍住才沒吐出來。
“姑娘，咱們少寨主人不壞，就是脾氣沖了點，你幫咱們多盯著點他。”
一小山賊還跑上去語重心長地和雨柔談起了雲凡。
“我脾氣沖不沖，關你什麽事？”雲凡往兩人中間一插，沒好氣道，“趁早放你的哨去。”
“走走走，采薇，咱們抓小鳥去！”一夥人吆喝著。
“真的麽？太好了！”一聽可以抓小鳥，采薇立刻興高采烈地跟了上去。
好不容易電燈泡全部走了，雲凡剛想和雨柔說點什麽，忽然又看見剛才向自己豎拇指的山賊回過頭來，一臉嚴肅地用口型向雲凡示意：“少寨主，好好幹！”
楞了楞之後，雲凡意識到了這句話裏的深刻含義，內涵，太內涵了！
再看雨柔，顯然也是明白了其中的暗喻，這會兒已經悄悄地別開了頭去，雙面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分嫣紅。
“唐姑娘，你稍等一下。”雲凡決定不再心慈手軟，當即抄了雙劍，面露兇相。
一陣雞飛狗跳之後……
雲凡收劍，撓著頭向雨柔解釋道：“一群粗人，好好說話都不聽……”
在雲凡的領引下，兩人很快來到了雲凡母親的墓前。
這是一座簡簡單單的矮墓，掩藏在蒼翠的群山之中，茂密的雜草覆蓋了小小的墳包，充斥著一種與紅塵完全訣別的安靜。
母親的墓碑上已然落滿了塵埃，薄薄地堆積了一層。雲凡伸出手，小心地擦去了墓碑的灰塵，接著又清理起了墳頭的雜草。
縱是如何的紅塵佳人，華美秀麗，終是抵不過時光靜默的洪流，在不知不覺中無聲地淹沒了一切。
站在雲凡身後的雨柔眼裏漾著水一樣的柔情，靜靜地看著雲凡的背影。
被拭去了塵埃的墓碑上，草草地刻著“姜氏歐陽倩”幾個字。想必，這便是雲凡母親的名字了。
“歐陽……倩？”
心頭微微一動，雨柔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。
好像……好像在哪裏聽過……
這念頭只是在雨柔腦海中一閃而過，她也沒有多想，隨著雲凡在歐陽倩墓前拜了拜。
拜祭完母親，兩人走在回去狂風寨的路上，雲凡忽然記起了之前在蜀山的時候，雨柔曾經為她父親的事情困惑了許久，這趟回去也不知有沒有什麽事，不由問道：“唐姑娘，你爹他……”
聽雲凡問起，昨日在唐府所經歷的畫面仿佛又溫暖地浮現在了雨柔眼前，她向雲凡一笑：“已經沒事了，姜公子，多謝你的開導。”
“嗨，這有啥，你開心就好！”雲凡大大咧咧地笑著，隨即，他好像發現了什麽，突然興奮道，“誒，雨……”
“雨柔”兩個字，差一點就脫口而出。
雲凡連忙捂住了嘴，這麽冒冒失失地叫雨柔的名字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他臉色有些發窘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得不知所措地看著雨柔。
“姜公子……”
望著窘迫地看著自己的雲凡，雨柔臉上也是一陣飛紅，她知道這個少年是想要直接喊自己的名字。
從認識雲凡到現在已經有了很多時日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是從魔猿的手中將自己救下，他的笑容，就像陽光一般驅走了所有的黑暗。為了自己，這個少年甚至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往魔界……
心中一陣悸動。
雨柔紅著臉，道：“姜公子，叫、叫我雨柔……沒關系的……”
“這、這樣啊，沒關系啊……”雲凡嘴裏呆呆地重覆著，跟著眼裏不自覺地湧上了欣喜之色，嘗試性地喊道，“那……雨、雨柔……”
就算雨柔已經說了沒關系，但在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，雲凡依舊覺得自己心臟跳得很快，還是緊張得要命。
“嗯。”雨柔低聲應著，在雲凡的註視下，臉滾滾地發燙。
看著雨柔臉紅的樣子，雲凡覺得血氣有些上湧，口中又傻傻地喊道：“雨柔……”
“姜公子……”
“啊、我是說……！”雲凡急忙轉移話題，籍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，“這個地方……雨柔……你還有記得不？”
“這裏？”雨柔環視了一下四周，“這裏是……”
蔥蘢的猿啼峰，樹木層層疊疊，陽光從葉間的縫隙裏投註下來，鳥雀在耳邊嘰嘰喳喳地鳴叫著，風聲一片。
那是她從唐府偷偷出來想要采鳳鳴草的地方，是她當初被猿猴追逐的地方，也是……遇到雲凡的地方。
——一切……開始的地方。
山花上的蜂蝶慕香而來，清風淺斟低唱著，拂起了雨柔絲絲縷縷的長發，她的嘴角不經意間浮現出一線笑意，靜美的笑容映著陽光窈窕淑美。
——雲凡，你知道嗎？在我生活過的這二十年裏……
遇見你，是我從未有過的奢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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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雲凡原本睡得正美，突然被一個山賊給晃醒了，那山賊語氣還十分慌張：“少寨主，少寨主，別睡啦！”
雲凡翻了個身，嘟噥著說：“搞什麽啊？小心我把你最後幾根頭發揪下來。”
眼見雲凡又有兀自睡去的趨勢，那山賊只好祭出了殺手鐧——只見他胸有成竹地湊到雲凡耳邊，然後悄聲而道……
“……少寨主，少夫人來了……”
“啥？！”
雲凡差點從床上翻下來，大驚道：“唐、唐、唐姑娘來了？”
“是啊，在和采薇玩兒呢。”那山賊的話音才剛落，便看見雲凡已經迅速更衣完畢，飛奔著出去洗漱了。
“這……”山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，半餉，才難以置信道，“哎呀媽呀……這少寨主去了蜀山就是不一樣啊！身法居然快了這麽多……”
飛快地洗漱完畢後，雲凡在山寨的廣場邊看到了正在和采薇說笑的雨柔。兩人似乎已經十分熟稔了，這會兒采薇正捧著雨柔送給她的蜜餞高興得連蹦帶跳。
“唐姑娘，來的好早啊。”雲凡朝她揮手。
雨柔對雲凡報以微笑：“我也想看看殷大叔他們，就索性上山了。方才已經見過殷大叔方二叔他們。”
“哦哦哦，不過我待會兒要去拜祭我娘，如果唐姑娘不介意等我一會兒的話……”雲凡很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。
雨柔踟躇了一下，問道：“姜公子，可否……讓雨柔同行？”
“誒？”雨柔的這句話讓雲凡楞住了，呆呆地看著雨柔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許是被雲凡看久了吧，雨柔臉上忽然一紅，錯開視線，敦促道：“抱歉，是雨柔突兀了……”
“沒、沒有的事！”雲凡這才回過神來，急忙擺手道，“唐姑娘想去，就一起去吧！”
“雲凡哥哥，我也要跟你去~”聽雲凡這麽說，采薇也拽住了他的衣角，撒嬌道，“我要到山上去玩！”
“祭拜可沒什麽好玩的……”雲凡友情提醒她道。
“我就要去嘛~”采薇不依。
“采薇啊，山道上有好多怪物呢！”邊上的石堆後突然冒出了數個腦袋，一唱一和地道，“是啊是啊，有大老虎啊、大猴子啊，可兇可兇了。”
“你們幾個！”雲凡正打算好好教訓一番這幾個偷聽的混蛋們，結果就看到為首的那個山賊向自己比了一個大大的拇指，然後跟著就是一陣猥瑣的擠眉弄眼，雲凡強忍住才沒吐出來。
“姑娘，咱們少寨主人不壞，就是脾氣沖了點，你幫咱們多盯著點他。”
一小山賊還跑上去語重心長地和雨柔談起了雲凡。
“我脾氣沖不沖，關你什麽事？”雲凡往兩人中間一插，沒好氣道，“趁早放你的哨去。”
“走走走，采薇，咱們抓小鳥去！”一夥人吆喝著。
“真的麽？太好了！”一聽可以抓小鳥，采薇立刻興高采烈地跟了上去。
好不容易電燈泡全部走了，雲凡剛想和雨柔說點什麽，忽然又看見剛才向自己豎拇指的山賊回過頭來，一臉嚴肅地用口型向雲凡示意：“少寨主，好好幹！”
楞了楞之後，雲凡意識到了這句話裏的深刻含義，內涵，太內涵了！
再看雨柔，顯然也是明白了其中的暗喻，這會兒已經悄悄地別開了頭去，雙面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分嫣紅。
“唐姑娘，你稍等一下。”雲凡決定不再心慈手軟，當即抄了雙劍，面露兇相。
一陣雞飛狗跳之後……
雲凡收劍，撓著頭向雨柔解釋道：“一群粗人，好好說話都不聽……”
在雲凡的領引下，兩人很快來到了雲凡母親的墓前。
這是一座簡簡單單的矮墓，掩藏在蒼翠的群山之中，茂密的雜草覆蓋了小小的墳包，充斥著一種與紅塵完全訣別的安靜。
母親的墓碑上已然落滿了塵埃，薄薄地堆積了一層。雲凡伸出手，小心地擦去了墓碑的灰塵，接著又清理起了墳頭的雜草。
縱是如何的紅塵佳人，華美秀麗，終是抵不過時光靜默的洪流，在不知不覺中無聲地淹沒了一切。
站在雲凡身後的雨柔眼裏漾著水一樣的柔情，靜靜地看著雲凡的背影。
被拭去了塵埃的墓碑上，草草地刻著“姜氏歐陽倩”幾個字。想必，這便是雲凡母親的名字了。
“歐陽……倩？”
心頭微微一動，雨柔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。
好像……好像在哪裏聽過……
這念頭只是在雨柔腦海中一閃而過，她也沒有多想，隨著雲凡在歐陽倩墓前拜了拜。
拜祭完母親，兩人走在回去狂風寨的路上，雲凡忽然記起了之前在蜀山的時候，雨柔曾經為她父親的事情困惑了許久，這趟回去也不知有沒有什麽事，不由問道：“唐姑娘，你爹他……”
聽雲凡問起，昨日在唐府所經歷的畫面仿佛又溫暖地浮現在了雨柔眼前，她向雲凡一笑：“已經沒事了，姜公子，多謝你的開導。”
“嗨，這有啥，你開心就好！”雲凡大大咧咧地笑著，隨即，他好像發現了什麽，突然興奮道，“誒，雨……”
“雨柔”兩個字，差一點就脫口而出。
雲凡連忙捂住了嘴，這麽冒冒失失地叫雨柔的名字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他臉色有些發窘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得不知所措地看著雨柔。
“姜公子……”
望著窘迫地看著自己的雲凡，雨柔臉上也是一陣飛紅，她知道這個少年是想要直接喊自己的名字。
從認識雲凡到現在已經有了很多時日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是從魔猿的手中將自己救下，他的笑容，就像陽光一般驅走了所有的黑暗。為了自己，這個少年甚至可以冒著生命危險去往魔界……
心中一陣悸動。
雨柔紅著臉，道：“姜公子，叫、叫我雨柔……沒關系的……”
“這、這樣啊，沒關系啊……”雲凡嘴裏呆呆地重覆著，跟著眼裏不自覺地湧上了欣喜之色，嘗試性地喊道，“那……雨、雨柔……”
就算雨柔已經說了沒關系，但在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，雲凡依舊覺得自己心臟跳得很快，還是緊張得要命。
“嗯。”雨柔低聲應著，在雲凡的註視下，臉滾滾地發燙。
看著雨柔臉紅的樣子，雲凡覺得血氣有些上湧，口中又傻傻地喊道：“雨柔……”
“姜公子……”
“啊、我是說……！”雲凡急忙轉移話題，籍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，“這個地方……雨柔……你還有記得不？”
“這裏？”雨柔環視了一下四周，“這裏是……”
蔥蘢的猿啼峰，樹木層層疊疊，陽光從葉間的縫隙裏投註下來，鳥雀在耳邊嘰嘰喳喳地鳴叫著，風聲一片。
那是她從唐府偷偷出來想要采鳳鳴草的地方，是她當初被猿猴追逐的地方，也是……遇到雲凡的地方。
——一切……開始的地方。
山花上的蜂蝶慕香而來，清風淺斟低唱著，拂起了雨柔絲絲縷縷的長發，她的嘴角不經意間浮現出一線笑意，靜美的笑容映著陽光窈窕淑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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